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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年轻人,为什么叹气啊?”

2023-04-10 10:08 来源: 王之翼

        辞职之后,以“无所谓”的状态度过了2个月。在丧失了“准备雅思”这一最后的理由后,我终于决定在忘却前爬起来写点什么,以此来记录自己在武珞所的半年。

        但提笔时似乎并不是那么顺畅。经验告诉我:过剩的分享欲会让读者反感。如果希望自己的文字可以让读者有获得感而不是自娱自乐,就必须甄别写入文章的内容。在武珞所的回忆实在是太多了,我需要把这些琐碎分门别类,让表达更加高效。这对于语言文字功底处于中下水平的我是一项挑战。


神展开

        我第一次到新武珞所的时候,动因很简单,就是希望给自己找点事情做。我不能接受自己无所事事,而单纯地备战法考并不足以填满我的每一天。李老师很痛快地答应了我的请求,一切似乎都在往最好的方向发展。

        但如大多数人所知道的,事态突然急转直下。我终于在22岁这年遇到了比较大的打击,并开始了延续至今的内耗。我每天都在恐惧、焦虑,睁眼的每一刻只想逃避,用陈奕迅的歌词来形容,便是“每天在床上发梦”。即使到了今天,我的焦虑似乎也只是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减轻。我一直希望自己不为感情而负累——比如精神状态不要影响到我的工作,但事实证明这种想法是反人性的,至少我做不到。于是在这样的精神状态下,我先是搞砸了法考,又临危受命了暂时空缺的品宣岗位,开始了摸着石头过河的一段工作经历。

        这样的展开实在是太无厘头了:法学出身,未通过法考却先拿到了offer,法考失利后却被律所宽容,然后做起了品宣的工作,起起伏伏跌跌撞撞。从我的视角来看,律所没有理由留下我——尤其是在法考已经失利的时候。唯一的解释只能是:有人替我挡住了压力,我马上想到了李老师,我想一定是李老师力排众议留下了我。这其实又加重了我的心理负担。对于李老师的感激,我想任何辞藻都是赘余的。李老师曾说过,“在别人有困难的时候,我们都可以帮他们一把,‘为别人撑一把伞’。”我知道李老师说的是真的,他帮助我并没有要求回报,否则大可以在我要离职深造时设置障碍。或许是李老师看穿了我的焦虑,因此他一直在托举我。我必须承认2022年是我的低谷,如果任我一人在角落沉沦,我想我的境地一定会更差。这段在武珞的经历引发了我的进一步思考,比如什么是师友,什么是公益。我就是武珞公益的受益者。

工作内容

        品宣工作的日常主要是公众号运营,但又远不止如此。任何武珞所对外宣传的机会,都可能有我活跃的身影。因此,品宣工作首先为我点开了新的技能树。我先学会了使用单反相机,随后又学会了PS、网站编辑、照片直播等。

        如前所述,我很感激律所在我落魄时收留了我。因为这份感激的加持,在面对自己尚未涉足的领域时,我不允许自己说“我不会”,于是就去自己解决问题。事实证明,那些我曾认为的、自己不会做的“专业事项”也并没有很难,即使是自己摸索,抠图、直播等技术操作都可以在几个小时之内入门。此时我经常会想到李老师不经意的一句话:“现代社会,知识其实并不神秘。”

        更多技能傍身,只是这段经历所带来的裨益中最不起眼的一点。喋喋不休夸耀自己在“术”上的进步,也必不是复盘的重头戏。因此,以下的篇幅我决定讲一些可以运用到学习、生活领域的“道”。


悟道

(一)“不懂就问”

       在我还未踏入职场的时候,我就听闻过“职场忌讳不懂就问”的传说。我对此深以为然。与其说职场忌讳“不懂就问”,“不用问的别问”似乎才是更精准的表达。详言之,在工作时应当首先明确自己的位置。对于超出自己权限事项的决策,一定要问;发现隐患,则应当做出风险提示。而对于如何完成工作任务的技术问题、过程性问题,则属于“不用问”的范畴。作为执行者,不要越权,但同时要充分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,才是职场最本质的要求。

      说来惭愧,越权地操作和机械地发问,在我的工作过程中的确都出现过。在接手品宣工作的第一天,我在没有经过审稿群的情况下直接发布了推文(虽然彼时我并不知道审稿群的存在)。之后,还有那么几次,我只是机械地将稿件排版之后“丢”在了审稿群之内,让全群的人做我的编辑,甩手掌柜似的问“这样发可不可以”。如鲠在喉啊,说多了都是眼泪。


(二)多任务处理

       说来也巧,雅思考试那天,有篇阅读题目的话题就是“多任务处理”。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,多任务处理一直被鼓吹,甚至被当作一项重要的能力培养。但单线处理任务往往才是正确率最高的方式,大多数情况下,多线处理只是生活所迫的下策。

       在做品宣工作时,多线作战往往是常态,时间的确不允许我单线处理任务,这非常考验我的调度能力。在单线处理已经成为不可能的情况下,如何保证多条线并行,是我品宣工作永恒的命题。具体的答案其实有很多,我将之归结为一个词:秩序。在我看来,多任务处理的症结主要在于任务的交叉,在切换任务之时,就可能会因为上一任务的肌肉记忆而出现错误。因此,为了尽可能减少错误,不必要的“切换”就可以省略。为任务的进程排出顺序,再按部就班地前进,让同一任务处理的时间段尽量集中,就是我理解的秩序。 

       以品宣工作最日常的公众号运营为例。一篇稿件,从接收到发出都需要我来操作,其间的内容包括排版、预览、审核。最可能出现多线并行的环节即是审核。尤其是对于重大活动的稿件而言,其中可能涉及大量的个人发言。最终公众号呈现的结果有两点要求:首先不能曲解发言者的原意,其二则是不能犯原则性错误。因此,正确的操作顺序应当是:首先由发言者对文字内容进行审核,其次由律所头部进行定夺。如此一来,就可以避免律所领导人物认为稿件通过、发言者要求更改发言内容的重复操作,也就减少了返工时“报错”的可能性。如果稿件中涉及了多人的发言,则可以将每个人的发言节选,同时发送给每位发言者审阅,提高效率。


(三)换位思考

       “换位思考”在鸡汤软文中出现的频次,恐怕可以与“多任务处理”相提并论。我并不认为换位思考需要大着笔墨进行介绍,其本身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概念。只是,大多数情况下,人们并没有换位思考的意识。

      仍然以公众号运营为例,最开始的我只是以一个“排版人”的姿态在工作,也就鲜有考虑读者的观感。直到有部分同事提出公众号观感过于费眼的时候,我才后知后觉。不仅仅是行间距,段间距、字间距、对齐方式、加粗、颜色都是可以见真章的细微之处。同时,如果以预览的方式在手机端进行审阅,则可以发现排版因为显示终端版本的不同而呈现出的问题,进而可以及时作出调整。而很多优秀的稿件被反复送回修改,也并不是因为内容不够优质,只是其不适合在小屏幕上阅读,将自然段进行拆分即可。

       除此之外,作为品宣,如何让品牌公众号保持有相当数量的“铁粉”,也是值得思考的问题。铁粉之所以可以成为铁粉,在我看来,相当重要的一个原因即是持续有优秀的内容产出。用时兴话讲,就是“不断更”。除了保证更新的频次,还有其他的方法可以让“不断更”可视化呈现——那就是对更新的板块进行分类。以微信公众号为例,只要设置了分类,文章的末尾就会出现“上一篇”“下一篇”的选项。因此,只要一个板块的一个内容有被看到,其他旧有的内容被看到的机会也会增加。从读者的观感而言,看到合集形式的呈现,其会理所当然地认为该板块会持续更新,也就会持续“追番”。如果合集的内容形成一定规模,读者对于公众号的专业程度会增加,这对于一家律所而言是十分利好的。如果新文章援引到了旧有文章的内容,则宜在涉及援引的位置“趁热打铁”,立即设置一个超链接,方便读者直接“传送”至援引处。根据我的观察,旧文章被援引后,其阅读量也会有非常轻微的上涨。


认识更多的人


        这一部分,我本来想一起放在第三部分讲。但反复修改,感觉和第三部分的内核不是很匹配,因此决定列为复盘的第四部分。

        郭老师最开始力挺我参与品宣工作,是希望我可以继续近距离观察律师的工作,认识更多的人。我想这个目标算是实现了。

        在武珞所的半年里,我的人缘不算差,在同事中的口碑应该也不算恶劣。有太多我想要回忆的场景,很难做到雨露均沾地罗列。

        在我最难受的一段时间,至少(请注意是至少)有这么几位同事关注到了我(排名不分先后):徐兴炜、吴颖慧、崔倩倩、程志华、杨静雯、施旖旎、张英、冉淦、王世博、王沂筠、杨敏、王婧怡。他们敏锐地捕捉到了我的“不对劲”。及时地找我聊天。

        李小路律师送给了我很好吃的牛肉干,虽然我很快就吃完了,但牛肉干的包装袋我现在还留着。

        华哥送我了一对杯子。因为华哥注意到我的桌子上没有小茶杯,遂火速下单了杯子和我分享。

        律所的年轻律师们出去吃饭,不管大聚小聚,似乎从来没有落下过我。大家在吃饭时很有大学的味道。我至今还欠余屹一顿饭。

        当然了,还有我的师父,李少波老师。我经常地叹气,李老师一般会笑呵呵地出现在我背后。

        “年轻人,为什么叹气啊?”

         这声音响起的时候,会让人莫名地有安全感。

         也许是从小接受的教育所致,在我的观念中,不给任何人添麻烦是一项美德。因此我习惯性地和任何人保持着莫名的距离感。和所有人的关系不算疏远,但我也没胆量说和谁是朋友——不是别人不配,而是我很自卑,怕高攀了别人。即使是和大学室友,一点小小的帮助也足以让我千恩万谢,让我感觉背负了不得了的债务。我太害怕对别人有所亏欠了。我功利的大脑告诉我:凡事都是有对价的,给别人添麻烦也不例外。因此我很排斥别人的恩惠和帮助。

        但是武珞的人们给了我一个不一样的答案,以上所有的瞬间都在告诉我:这个世界上的确有人会无所图地对你好。用李老师的话说,“在别人困难的时候为别人撑一把伞”。这样的一群人聚在了一起,便有了公益。虽然我没有胆子说他们是我的朋友,但我猜测,他们已经接受了我,把我当做朋友了。

       这段经历赋予了我勇气——交朋友的勇气。没什么难的,真诚就是必杀技,既然这些朋友可以不求回报地关心我,那么我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对更多人。

        最后我走得无声无息。原本我想和大家郑重地告别,可能要在群里发声。但我辗转反侧也不知道怎么说,症结在于我不想当宇宙的中心,最后的“告别计划”就这么烂尾了——就仿佛这篇复盘一样,我本来大发宏愿,要写出一些不落俗套的文字华丽收场,最后看来也不过如此,似乎只是留下了些许琐屑证明我来过武珞。

        但很多同事很快就注意到我不在了,发来消息询问我的去向,然后祝我前程似锦。

        在临别的前一天,李老师还嘱托我常回来看看,因为只要我能来,李老师就知道我一切安好。他很担心我一个人闷着。

        感谢这家学院派的律所,让我阴霾的2022有了些许值得回忆的部分。